第51章临别践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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钱可光咳嗽两声，朝舞娘道：“娘子，我是不忍让你受六道轮回之苦，才让你留在世上。你也好知道我的投胎之所，到时再去找我幽会。”

舞娘叹息一声道：“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，你不想让我投胎转世。如今夜叉妹妹守在她姐姐的坟前，让她与我们做个见证，等轮回之后，我们还能相见。她是不死之人，这些事，她一定很清楚。”

钱可光微微点头，望着舞娘如冰雪般的脸，低声道：“娘子，你脸色不好，不要为我难过。有你陪在我的身边，我过得很好。我虽和你单独相处的时光，每天只有一个时辰，但我也心满意足。我不再贪图功名利禄，更不贪融化富贵。”

舞娘摸着他苍老的脸，幽幽的道：“钱捕头几次来请你出仕，你都不去，可见你真的回心转意，不再妄想功名。朝廷给了你大官，你不做，陪我在这里，我也感到心满意足。当初遇着你的时候，你整天醉酒，贪图虚荣。而如今，你放下了一切，陪着我在这里，我还真得感谢你。”

钱可光叹了口气道：“当初我不明白这些，才耽误了一生大好时光。如今也想回到老家，去那看看，我的娘亲和爹爹，是否还活在世上。”

舞娘幽幽的回道：“你是想回到老家，那就投胎转世到那里，我也会跟着到那里去。我要回到南山，祈求那里的土地爷，送我去那里。”

钱可光点点头道：“娘子，苦了你跟着我一辈子，却让你风餐露宿，过着清苦的日子。等你转世以后，希望你能投到一个好人家，过那锦衣玉食的生活。我就算过再贫苦的日子，心里也很舒坦。”

舞娘淡淡一笑道：“相公，你错了。我要是投身在一个大富人家，如今讲究门当户对，我和你很难在一起，那就不妙了。我只求投生到一户小户人家，和你厮守一处。”

钱可光摸着舞娘的脸，他的手，轻轻的在她的脸上划了一道印痕道：“娘子，这辈子，我没有白活。我看透了一切，懂得了我真正需要什么。我这一辈子，没有什么放不下的，只是我对不住淑玉，更对不起夜叉。”

舞娘轻声道：“相公，要不是淑玉离去，她也登不了仙界，位列仙班。她不是为你而死，而是为道而死。她真正修道成仙，就得置之死地而后生。”

钱可光似乎明白了许多，叹了一口气道：“以前什么都不领悟，现在想来，却大彻大悟了许多。娘子，我如今再没什么放不下的了，想见见夜叉，不知……。”

舞娘长吁一口气，按动圆坟内的机关，飘身出来，找着夜叉道：“妹妹，相公快不行了，我求求你，求求你进去见他最后一面吧。”

夜叉一听，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，朝舞娘道：“你说什么？他好好的，至少还得活过二三十年，怎么这么快就说要去了？”

舞娘叹了口气道：“他阳寿已尽，我用法力让他多活几天，但也支撑不住了。妹妹，我知道你恨我，让你同我们一起生活，你又不愿。如今他真的要去了，最后想见见你，我求你了，就算我求你了。”

舞娘说完，跪在地上，朝夜叉磕头。夜叉慌忙爬起身，朝舞娘道：“你不用给我下跪，我这就去看他。”

夜叉钻进墓穴，见钱可光躺在那里，奄奄一息。夜叉不禁大哭起来道：“死书呆，你千万要撑住，怎么说去就去了呢？在这世上，除了姐姐，我就把你当成了亲人。姐姐去了，难道你也要离我而去？”

钱可光叹了口气，望着夜叉道：“妹妹，是我对不起你，害死了你姐姐。我对不起你，如今我要去了，只希望你好好的活下去。看着你瘦了，我的心里也难过。妹妹，对不起。”

夜叉慌忙抓住钱可光的手道：“死书呆，你要好好的活着，你没有什么对不住我。以前的一切，都过去了。姐姐她位列仙班，你也并没有害她。死书呆，你要陪着舞娘，和她厮守在一起，永远不分离。难道你忘记了当初的誓言吗？”

钱可光摇摇头，叹息一阵道：“妹妹，我没有忘记，可我的阳寿已尽，只能活过今天。在我离开以前，我想和你，还有娘子道别。”

夜叉听罢，朝一旁的舞娘望了一眼道：“舞娘，我知道死书呆想要什么，他想喝酒镇里的酒，我这里有些银两，你去酒镇里弄些来。把银两放在来，不要惊动酒家。”

舞娘为难地抿了抿嘴，硬着头皮出去了。她知道，酒镇再没酿酒，要喝酒都是从外地运来的。到酒镇里去买酒，那真是难上加难的事情。但她想着钱可光很快就会离去，只得到别的镇上偷酒，再把银两放在那里。

舞娘主意打定，走了半晚的路，也不知行了多少千里，才将酒弄到。来到圆坟前，只见钱可光和夜叉，坐在圆坟旁的一块青石上。舞娘吃惊地道：“夜叉妹妹，相公不能见星星。”